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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初识别离

    云舒然挑眉:“什么事?”

    江让直言不讳:“借我些钱,我要去浪迹天涯。”

    云舒然看出了江让眉眼间对自由的向往,不能强留。

    她点点头,轻声道:“好,我借你。”

    江让眼中闪过感激,笑道:“多谢了,我一定会还给你,就是......你别催我,我搞钱挺慢的。”

    云舒然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百里槿伸手将铁门打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嚓”声。

    江让轻盈地从铁门后跳出来,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百里槿,随即拉着云舒然的手,毫不避讳地走在前面。

    “这小子能处。”江让用大拇指指向身后,调侃笑道。

    云舒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江让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眼神狡黠:“我勾引过了,那小子没反应。”

    “哈?”

    勾引?

    云舒然的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她两世为人,自以为脸皮已经很厚了。

    可眼前这少女的话语竟让她不知该如何接。

    这样忌讳的事情,就这样大声说出来了?

    她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百里槿,生怕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百里槿依旧沉稳地跟在她们身后,像是没有听到江让的调侃。

    他的目光始终紧锁在云舒然的背影上,生怕她跌倒。

    江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回压低了声音,还紧张兮兮得回头看向百里槿。

    她附在云舒然耳边,还拿手遮住嘴:“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不行。”

    京中传闻,她也是听到过的。

    耳力极佳如百里槿,怎么可能听不清江让的话。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眼神暗下来。

    明明百里槿没有动作,江让却感觉自己脖子骤然变凉,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走出地宫,再对开三里,便是大路。

    季白牵出一匹高大的骏马,马匹的鬃毛在微光中泛着银色的光泽。

    他将缰绳递到江让手中,两人指尖相触。

    季白低下头,红了脸。

    江让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她回头看向云舒然。

    “我们还会见面的。”随即对云舒然抛了个媚眼,策马而去,渐行渐远。

    山林夹道中,云舒然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古松。

    松针的清香悠然飘来,沁人心脾。她的心情如被熙熙落下的松针一般,思绪纷飞。。

    百里槿缓缓走来,他的脚步打断了云舒然的回忆。

    林间寂静无声,唯有两人并肩而行。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随着步伐在松针铺就的地面上轻轻摇曳。微风拂过,松枝轻颤,奏响了沙沙答叶声。

    百里槿的表情异常温柔,他走近几步,轻声道:“云舒然,我有话想对你说。”

    云舒然微微扬眉:“什么事?”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柔和:“关于长公主的事情…”

    云舒然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僵。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做好了反驳的准备。

    百里槿是要指责她对长公主太过冷血了吗,若真是这样,她倒要好好跟他争辩争辩。

    然而,百里槿接下来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

    “是我考虑不周,才让长公主有机会再次陷害你。”百里槿的声音低沉,垂下的下场眼眸投射出诚恳,“我向你道歉。”

    云舒然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反驳词句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道:“你…你在向我道歉?”

    百里槿点点头:“是的。我应该更加谨慎,更加周全地保护你。”

    云舒然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轻声说:“你不需要为此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百里槿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云舒然的肩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在外面,他还是应该收敛些。

    “但我应该做得更好,”他轻声说,“我不能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云舒然抬起头,对上百里槿的目光。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和愧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百里槿…”她刚开口,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松枝的沙沙声,融化了她呼之欲出的话。

    云舒然的目光很亮,就跟吃到香喷喷的米糕时一样:“你不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百里槿嘴角扬起一个作恶的弧度:“如果是我,只会做得更狠。”

    云舒然凝视着百里槿,刹那间思绪万千。

    她的目光如深潭般沉静,却又在瞬息之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笑靥宛如寒冬里骤然绽放的梅花,娇艳而坚韧,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温暖了整个山林。

    百里槿不由怔住,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丽所震慑。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胸中涌起一股暖流,如春日的溪水般淙淙流淌。

    百里槿的目光越发炽热,两人对视着,云舒然感觉自己身处于篝火旁。

    气氛逐渐暧昧,云舒然的眼神开始躲闪,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春社日快到了。”

    百里槿挑眉:“为何要安排太子去主持祭祀?”

    云舒然心中一紧,想说是因为她知道接下还有雪灾,但是不能。

    她低声道:“在寺庙求签时,签文说的。宁可信其有。”

    百里槿捕捉到云舒然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什么都没说。

    他的目光依旧温柔,轻声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我相信你。”

    云舒然整个人都卡住了,整个人被百里槿毫无保留的信任包裹住。

    她忽然起了玩闹心:“你就不怕,我是太子我卧底?你顺着我的手指,只会掉在深渊。”

    “那我就掉下去,给你铺一条能过深渊的桥。”

    百里槿无所谓的将双手手指交叉在脑后,闭眼享受山风的抚弄,

    云舒然的心跳加快,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在争夺皇位,但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那个位置。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讲出来,她定要内心唾弃一番,真是既想要金玉屋,又想要清贵名。

    但是,从百里槿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反驳不起来,再加上他风轻云淡的样子,更添几分可信。

    “那我一定踩着你过去。”

    云舒然开玩笑地随口一句。

    树梢上突发几声阴森凄凉的鸟啼,云舒然抬头,跟一对圆溜溜的、中空黄环一样的大眼珠子。

    云舒然喜上心头,真是更打瞌睡就有枕头递过来,她提起裙摆,捏紧了手中袖箭,快步跑进山林。

    百里槿出逃的额发被一阵骤起的小风扬到脸上,一睁眼,身边没人了,他赶紧追过去。

    云舒然的声音顺着风声传过来:“快!跟着那只怪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