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仔细打量着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姿态悠然，若刚才那人是被他击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岚英心顿时凉了半截，手不自觉摸上隐藏的匕首，她的功夫在这人面前根本不够看啊。
得小心点。
"小姐，我们要不要..."槐序颤抖着声音问道。
云舒然轻轻摇头，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
一个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诸位不必惊慌，这位客人只是不小心失足而已。请大家继续等待，考验马上就要开始了。"
云舒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老者站在二楼，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看来这里的水很深啊，"岚英小声嘀咕，"小姐，我们得小心点。"
云舒然微微点头。
一阵萧瑟的箜篌声响起，大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无数红绸如雪花般从天而降，缓缓拉直悬停在半空中。
"开始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
云舒然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只见众人纷纷涌向那些飘落的红绸，争先恐后地想要抢占先机。有人为了一道题目甚至大打出手，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小姐，我们也去看看吧？"岚英跃跃欲试地说道。
云舒然轻轻摇头，低声道："不急，先观察一下。"
她环顾四周，人们争抢的多是那些较细的红绸，越往中间，红绸越大，人也越少。最中央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红绸，前方只有两个人匆匆看了一眼便走开。
云舒然让岚英带着她们谨慎地走到一条没有人驻足的红绸前。
岚英和槐序的目光落在红绸的题目上，题目晦涩难懂，两人迷惘的目光对视，更加迷惘。
"小姐，这题目看着有点难啊。"岚英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云舒然微微一笑。
她目光凝聚在一个青衫瘦高的男子身上，男子走到一条细长红绸前，表情几经挣扎，深吸一口气后将其扯下。
红绸打着旋下落，松垮垮地缠绕在他身上。
他的声音略显紧张："答案是‘月’。"
周围人全都停止了动作，无数道带着猜测的目光落在楼上老人的身上。
细长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一丝冷意。
"错。"
“正确答案是灯。”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把刀，精准地砍掉了青衫男子的左耳。
“啊——”
男子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惨叫声回荡在大厅内。
周围人没有丝毫同情，一片嘘声。
“不会就不要回答，就应该砍他的嘴。”
“就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岚英脸色一变，低声咒骂道："这地方也太狠了！"
槐序紧紧抓住云舒然的衣袖，声音发颤："小姐，我们怎么办？"
云舒然黛眉微皱，没想到在京城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店家居然可以随意砍杀顾客，简直是将朝廷法度视为无物。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也没有能力去管。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认真分析面前红绸的题目。
这绸比方才那人的要宽上不少，云舒然对着上面的字轻声念起来。
“古有智者，夜行迷路，遇三岔口，一径通生，一径通死，一径通归途，唯智者能辨。现有三物，一曰月影，二曰风声，三曰心火，何者能指引迷途者至生门？”
云舒然看着红绸上的题目，心中一阵惊喜。
这题目她曾与夫子讨论过，记忆清晰如昨，当时夫子给出的答案是“风声”。
她对岚英低声道：“岚英，答案是‘风声’，你去将红绸扯下。”
岚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点了点头，“是，小姐。”
她没有半分犹豫，快步上前，双手一用力，将红绸扯了下来。
槐序也想起来了，虽然不记得夫子的解释，但是答案她记得，就是这个。
她脸上露出笑意，这趟不会白来了。
红绸打着旋下落，松垮垮地缠绕在岚英的手臂上。
大厅内的喧嚣声骤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三人身上。
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熟练地凑近看了看红绸上的题目，嗤笑一声，嘲讽道：“呵，机会又要被白白浪费咯。”
这题目他会啊，答案就是‘风声’只不过方才没看到，竟然被三个女人抢先一步。
这三个女人识字吗，就来凑热闹？
这人显然是万山楼的常客，而且有些名气，他一出声周围人都点头附和。
“乖乖把机会让给燕公子吧，别瞎掺和。”
“就是，别到时候连耳朵都保不住。”
“真是不自量力，回去奶孩子吧。”
岚英听到这些话，气得脸色发红，瞪眼看向那些不屑的嘴脸，怒声道：“少看不起人！”
一向好脾气的槐序也被这些人惹怒了：“我家主子还没回答呢，你凭什么这样说？”
“要不怕失去一只手，你就回答，”燕公子满脸的‘愚子不可教’，“到时候，可别怪我没阻止你。”
“你！”
岚英双拳紧握就要上去干架。
云舒然及时握住她的手腕，刚才是那青衫男子失去的是耳朵，现在他们却说打错了会失去手臂。
看来是红绸越大，失去的东西就越大，能兑换的东西也就越稀罕贵重。
“不要理会他们，答题。”
岚英刚想回答，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唔！”
槐序和岚英不解地看着云舒然，眼中充满了紧张和疑惑。
一个满脸不屑的男子冷笑道“你看，不敢回答了吧。”
云舒然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她皱眉思索片刻，快步走到青衫男子跟前，将被揉成一团的红绸展开，上面的题目赫然是“一面明镜，照尽天下古今。”
云舒然心跳加快，这是一道谜语，难度不算高，答案就是‘月’啊。
可到这里‘月’是错的，为什么呢？
她仔细观察红绸上的字，眉头越皱越紧，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夫子曾经教过的种种谜题和解法。
万山楼不会胡乱给出答案，那就是还有什么条件左右了原本的答案。
将其从‘月’变为‘灯’。
云舒然抬头仰望，红绸若彩虹自穹顶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