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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图谋弑君

    “父亲,抱孙子这件事得看大哥。”

    云舒然故意避开昭信侯的目光,将这烫手山芋抛给了远在京城的大哥。

    昭信侯睨了她一眼,“你的也一样。”

    云舒然狡黠地眨眨眼,“父亲,女儿哪能没有儿子?”

    “可不是嘛!”云舒然眉梢飞扬,语气中难掩自豪,“傅栢策虽非我亲生,却聪慧伶俐,学问也好,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昭信侯想起傅栢策,那孩子清澈的眼神和过人的聪慧,的确惹人喜爱。

    他满意地点点头,“那孩子是块读书的料,明年秋闱,估计能中个秀才回来。”

    云舒然心中窃喜,趁机拉起父亲的手臂,撒娇道:“父亲,咱们先进屋吧,厨房已备好了您爱吃的菜,就等您动筷呢!”

    昭信侯被女儿的热情感染,欣然应允。

    他任由云舒然搀扶着进门,槐序和武镜棠二人对视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饭厅里,一张红木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糖醋排骨……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云舒然小心地扶父亲坐下,亲自为他布菜。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

    昭信侯虽然话不多,但眼中的温和之色越来越浓。

    晚饭后,月色如水,清辉洒落一地银白。云舒然挽着昭信侯的手臂,在花园里缓缓踱步。花香氤氲,夜风轻拂,父女二人之间却弥漫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重。

    “舒儿,”昭信侯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我这样贸贸然离开朝堂,你说会不会引起什么动荡?”

    云舒然心中一紧,知道父亲戎马半生,心中始终放不下那片疆场。

    她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背,柔声宽慰道:“父亲放心,女儿在您来之前,已经和临安王书信往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昭信侯这才想起,舒儿与百里槿两情相悦,心中稍安。

    幸好自己刚刚没有提及沈卿尘,否则真是老糊涂了。

    然而,边关战事吃紧,他心中始终无法放下:“可是,最近大启与周边诸国关系紧张……”

    云舒然微微一笑,眉眼间透着自信:“父亲,东泽边境有临安王坐镇,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难道您还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昭信侯沉默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百里槿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只是……”

    “只是什么?”

    昭信侯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只是我总觉得,自己应该亲自上阵。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缺席过任何一场重要的战役,如今却只能在家中坐等消息,这种感觉……”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女儿倾诉心中的无奈。

    云舒然看着父亲落寞的神情,难免心疼。

    对于父亲这样的老将来说,战场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父亲,我明白您的心情。”云舒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到昭信侯手中,“这是临安王写给我的,泉州也需要人守护。而且这边只有一道城墙抵御,女儿可就指着父亲来保护泉州百姓呢。”

    昭信侯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

    “好吧,那我就留在泉州,为这里的百姓尽一份力。”

    夜色渐深,下人已将客房收拾妥当。

    云舒然搀扶着昭信侯,一步一步走回房间。

    烛火摇曳,映照着父女二人相携的身影,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温馨。

    不久,主卧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下满园草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楚国公府邸深处,一间密室隐于重重院落之后,与府中歌舞升平的景象截然相反,这里只余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昏黄烛火摇曳,在雕花木桌上投下三个扭曲的影子,也映照着三张各怀心思的面孔。

    太子端坐上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眉宇间难掩阴鸷。

    楚乐安低眉顺目地为三人斟茶,清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宛如一朵毫无生气的木芙蓉。

    待她斟完茶,正欲退下,太子却将她抱坐在怀中:“乐儿,你不必回避。”

    “是,殿下。”

    傅文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语气恭敬却不谦卑:“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不要让外人知晓为好。”

    太子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楚乐安身上,意味深长:“乐儿是自己人,不必防备。”他转向楚乐安,语气愈发温和:“你说呢?”

    楚乐安恭敬地回答:“乐安一定不会背叛殿下。”

    “殿下,还是谨慎为上。”

    太子语气骤然转冷,仿佛换了一个人:“既然文渊有疑虑,那就让乐安证明一下她的忠心吧。”

    他转向楚乐安,语气冰冷刺骨:“乐儿,你可愿为本殿做任何事?”

    “殿下但有所命,乐安万死不辞。”

    楚乐安毫不犹豫地跪下,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决绝。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递给楚乐安:“很好,那就用这根银针,戳瞎你的左眼。”

    此言一出,密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太子斜倚在雕花木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似在沉思,又似在回忆。

    自傅文渊这步棋落定,他便觉着一切阻碍都如残云般被飓风席卷,再难翻起波澜。

    无论是京城突来的洪灾,还是朝中暗涌的倒戈之意,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傅文渊,真真是有经天纬地之才!

    还有傅文渊给的美人,也是极品,勾魂夺魄一般。

    念及此,太子看向傅文渊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赞赏。

    傅文渊不会出错,既然他提出要尽快解决文德帝,那必然有其道理。

    太子垂下眼眸,这大启的江山,也时候让他来接管了。

    “文渊所言极是,”太子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夜长梦多,以免生变。”他将目光转向楚国公,语气稍缓,“舅舅以为如何?”

    楚国公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