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是一座繁荣的大都市。
高楼拔地而起，街道宽敞明亮。
拥有无可比拟的历史文化优势。
所以S市冬天的风，和煦中是夹杂着点傲气的。
只轻轻拂过脸庞，送上半点寒意，让人说不出它是寒是暖。
林茉下车时，一缕头发被风吹到耳边，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娇美的脸庞。
她看到母亲裴雅已经挽着她的外婆裴老太太的胳膊说话了。
裴老太太穿了一件立领中国风的棉服绣花外套，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
身量清瘦，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十分有精神。
尤其是她的眼睛，像秋夜的明灯……宁静深邃。
林茉觉得别看自己年轻，但内在的气韵跟自己得外婆相比，绝不及其十分之一。
她迅速走过去，恭敬和外婆打招呼。
外婆不似林茉想象中那般严肃。
她牵起了林茉的手，没有过分打量林茉，而是含笑点头。
“好孩子，你能回来，也算了却我一桩心病。”
林茉抿唇笑着。
没有因羞怯逃跑，而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落落大方和裴老太太说话。
裴老太太温和笑着，不动声色关注着林茉。
本以为林茉流落在外二十一年，礼教方面可能会欠缺一点。
结果大大出乎了裴老太太的预料。
到了堂屋，等裴老太太坐好。
林茉直立在裴老太太一米的位置。
双手合十，右手放在左手上，两手由下往上抬起。
揖礼。
随后双手回到原来的位置。
重复动作两次。
“孙女白裴林，回来拜见外婆。”
林茉又将双手合十，双膝跪地。
脸朝向裴老太，双手放在地上，头部低垂，磕头三下。
头部贴近地面，最后才站立起来。
重复三揖。
裴雅看着女儿拜见自己的母亲，忍不住又潸然泪下。
裴老太太笑眯眯望着林茉，心里十分宽慰。
她看出来了，小丫头应该是提前做了功课。
林茉的细心和用心，裴老太太看在眼里。
把自己手腕处的菩提子手串戴在了林茉手腕处。
“这是我戴了将近一辈子的护身符，送给你，让它为你避邪去灾，保你平平安安。”裴老太太嗓音和煦。
林茉答谢之后，规矩坐去了单人沙发位上。
裴家的佣人给大家上茶水。
喝茶亦有喝茶的规矩。
林茉倒是知道一些喝茶礼仪，但做不到尽善尽美。
她有些惶恐，学着母亲裴雅的动作来。
裴老太太余光打量着林茉的坐姿。
很得体，很标准，让人看着舒适又美观。
但是面露怯懦，明显是自信心不足，这点让裴老太太觉得需要教改。
倒不是裴老太太规矩严，而是身为白家女儿的林茉，必要时是要出去装点门面。
若是将来嫁到世家大族，如果唯唯诺诺，不免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裴老太太搁下茶杯，认真看了一眼林茉。
五官玲珑精美，身上还有恬静的气质。
若是好好教导，定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林茉喝完了茶，裴老太太让她先出去随便转转。
林茉颔首，从堂屋走出来。
白玥噔噔噔跑过来。
“姐，被你外婆吓到没有？”
白玥小的时候，跟随裴雅来过S市。
只见裴老太太一面就产生心理阴影了。
不是因为裴老太太严肃，而是，老太太太优雅高贵了。
不受礼教约束的她，在老太太面前的一举一动，就像花果山那位撒泼的猴儿似的。
林茉实话实说：“有点儿。不过我觉得有这样的外婆是我的幸运。”
白玥表示不能理解。
“姐，现在已经六点了，最迟八点我们就得出发去碧波江边，占个好位子看看烟火，再晚的话，一定会堵车。”
林茉往堂屋看了一眼，长辈们都还在聊天。
等聊天结束，还要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才能出发去看烟花。
八点出发不了的。
她给白玥打预防针：
“可能还要再晚一点才能出发，你耐心点，烟火是十一点五十分才开始，我们赶的上。”
白玥撇了撇嘴，不情不愿说：“好吧，希望到时候我们还能挤进去。”
结果正如林茉预料的那样，等用完晚餐都快九点了。
裴老太太又和林茉说了一会儿话。
白玥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不停指着手腕处的腕表。
裴老太太有所感应地望了一眼白玥。
白玥无所适从地低下了头。
裴老太太笑了一笑，问林茉：“和妹妹是有什么计划吗？”
林茉颔首：“想去碧波江看烟火。”
裴老太太唇角笑容深了些：“好办，让你舅舅和福塔的负责人打声招呼，你们直接进去福塔里面看就好了。”
“不行的外婆。”
白玥突然出声，小跑到裴老太太跟前说：
“在福塔里，有人伺候着，喝着红酒香槟，吃着大厨餐点，看似很享受，其实少了太多感觉了，高空的烟花可以看到，低空的就看不到啦。”
“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挤着，最好鞋都挤掉一只……再激动尖声大喊“54321”跨年的倒计时，我和我姐再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再狠狠拥抱一下，那才算有新年的感觉呢。”
长辈们都掩嘴笑。
裴老太太问林茉：“你的意思呢？”
林茉笑容嫣然：“就依玥儿的意思吧。”
舅舅说：“这儿离碧波江几百米的距离，你们步行走过去就行了。”
白敬朝让家里的保镖跟着，时时保护。
临出门前，裴雅给林茉戴了一顶黑色的贝雷帽。
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精致柔美，肤色白皙如雪。
一旁的白玥都惊呆了，摸着良心说：“姐，你是真的美。”
林茉哭笑不得。
裴雅要给白玥也戴一个同款的帽子。
白玥连连摆手：“我才不要，我戴上只会衬托的我姐更漂亮。”
林茉：“……”
白玥是懂说话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