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湘以为林茉无言以对了,又刻薄势力地说:
“祁江川上辈子是忍者神龟吧,纵容你锅内勾搭别的男人?”
林茉只当没听见袁湘的恶言,拿出手机给傅映辰发消息:
【开始走了吗?】
只有在傅映辰面前,袁湘才会扮乖。
袁湘见自己被无视了,心底窝火:“给你说话你没听到?少给我装聋作哑。”
袁湘几乎将最近憋得一股子怨气全部撒在林茉身上。
上次白昼就是因为她才打自己两耳光,还有白家那夫妻俩,对她愈发疼爱不起来。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走到哪勾引到哪儿,跟那发情期的动物一个样儿。”
“再不离傅映辰远一点儿,我让你身败名裂。”
袁湘又骂又威胁。
就算是佛陀,也有怒目之时。
林茉忍无可忍,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朝袁湘的脸泼过去……
舒城十一月底的天气,温热的柠檬水泼到脸上,流淌进脖颈里,让袁湘感受到了寒意。
她刚要对林茉以牙还牙,林茉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傅映辰三个字。
脑筋一转,有了别的主意。
“你还敢动手?就是因为你的老公祁江川去找了我爸爸,把我爸爸气到脑出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林茉“噌”一下站起来,反应很大:“你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我爸爸抢救不回来,你们祁家欠我们白家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抢救!
林茉被这两个字眼吓到六神无主。
她一手拿手机,一手拿上包,冒着大雨跑去停车场。
跑的飞快,冰冷的积水灌入她的白色板鞋中。
可她满脑子都是袁湘那句“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竟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直到到了启安国际,有暖暖的热气袭来,她才察觉到脚底冰凉。
前面就是ICU病区了,林茉迟疑了。
她不确定白夫人会不会不想看见她……
“林茉?”
闻声,林茉抬头,见裴雅从家属休息室出来。
“我看到有人走过去,感觉像你……”
裴雅看到了林茉,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茉也是两眼微红,咬着下唇,不敢走近。
因为袁湘说,是祁江川来找了白敬朝将他气到抢救的……
裴雅看到林茉咬的发白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朝着她大步走过去,紧紧把林茉抱在怀里。
她这一天过的煎熬,在儿子和未来儿媳的面前,不敢展露出自己的脆弱。
可是见了林茉,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抱着她痛哭出声,哭到身体发抖。仿佛自己的感受和酸楚,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林茉能懂。
……
家属休息室内,光线温暖。
好半天,两个人才都停止了哭声。
裴雅素来优雅淡然,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她用帕子沾着眼泪,对林茉说:“天都黑了,你快些回去吧。”
林茉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您保重好身体。”
她斜挎着包包,手紧紧握着肩带,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家属休息室。
裴雅不舍的目光,牢牢跟随,直到看不到林茉的身影。
其实二人心照不宣,都怕“白榆”回来看到林茉在,又大喊大叫地闹腾。
林茉刚走下住院部的台阶没几步,就看到祁江川站在雨中,撑着黑色的大伞,眉目微蹙的看着她。
住院部门口灯光明亮。
可以看出他似乎在雨中等了很久,西裤裤腿都湿了一半。
他走到她跟前,大伞罩在她的身上面,声线微冷: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林茉看着祁江川,下意识问:“祁先生找过白先生和夫人?”
察觉到林茉的探究之意,祁江川点头:“是。”
“袁湘说,是祁先生把她爸爸气病倒的。”
祁江川不在乎袁湘的说词,而是反问林茉:“你觉得呢?”
林茉摇头:“我不信她,但我想知道,你和白先生夫人都说了什么?”
过去因为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让林茉误会自己很多。
若他再不做出改变,只怕林茉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用你丈夫的身份,请求他们像从前那般友善的对待你。”
“另外,就知道你格在意白先生的病情,所以我来见白昼,同他说已联系国外的权威专家,将与启安国际的医生强强联手,争取让白先生在一周内,化险为夷。”
祁江川语速不快,足够林茉听清楚每一个字。
她心头盘踞的难过莫名就一扫而光,多了几分感动和惊喜。
“祁先生,谢谢你。”
“谢谢这两个字,没有多少诚意。”
“那,你想怎样?”
林茉问出这句话,祁江川就把伞压的很低很低。
将两个人上半身紧贴的身躯,严严实实藏匿……
傅映辰赶到西餐厅时,林茉已经走了,他被袁湘缠着脱不了身。
陪袁湘买了衣服,又把她送到酒店,才来了医院找林茉。
没想到看到了等待林茉的祁江川……又看到老道的祁江川把眼睛通红的林茉,哄的露出笑脸……还看到林茉在祁江川的伞下,踮起了脚尖……
良久,傅映辰收回目光,撑着伞与他们擦肩而过。
走进住院部,他看到白昼正站在大厅,随手把烟蒂按灭在花盆内。
傅映辰收了伞,走过去,叫了声:“三哥。”
白昼抬起视线,不紧不慢地说:“回云城去吧,再等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