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焉长舒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知为何越想越气。
他实在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尽在掌控,却为何就是不行呢?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懊恼,早知如此还不如等草原真正安定呢。
估计这次回去,他的地位都要动摇了。
草原各部本就是被拓跋家族的威逼才承认他的,拓跋焉本想通过拿下中原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谁曾想竟遭遇如此滑铁卢。
几位将领此刻也是满脸的焦急,但迫于拓跋焉的淫威又不敢直接翻脸,只能不断地规劝试图将他拉回去。
拓跋焉抬手,示意几人噤声,最终还是无奈道:“今晚,趁着夜色退兵!”
听到这话,将领们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纷纷朝着营帐外跑去开始收拢兵马。
士兵们在听说终于要退兵时,也都立刻喜笑颜开,纷纷将打了败仗的事儿抛之脑后。
拓跋焉则独自于营帐内暗自神伤,脸上满是愧疚。
他答应了慕容清灵的事,还是没能做到。
虽说如此,拓跋焉心里依旧不认输,毕竟如今并州还确确实实掌握在他手里,况且还有虎牢关在,他想入中原,随时都可以!
他可以有一万次重来的机会,但是中原,却一回都输不起,一旦哪个地方抵抗失败,必将满盘尽输。
拓跋焉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邪笑。
随后便见他伸了伸懒腰,不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我一定会攻下长安城!”
夜幕降临,燕军开始趁着夜色往原路退去,由于慌乱又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拉走。
甚至还有已经造了一大半的攻城车。
拓跋焉临走前还命人将捉到的俘虏全部拉到营帐外跪着砍头,目的就是想恶心一下长安城内的那些士兵。
此刻的长安城墙上的士兵们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
其中一名赶忙跑去汇报跟王承雷道:“公公,敌军好像有撤退的迹象。”
此刻的王承雷还在因为刚才士兵没有听自己话而哼唧,听到这话后也立刻变得兴奋起来,赶忙问道:“当真吗?”
“还不知,需要派人去探查,”士兵脸上也有些笑意。
王承雷听罢迫不及待地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派人去啊!”
“是!”士兵说完随即便拉上几个人朝燕军营地潜伏而去。
城墙上的王承雷则开始悄悄命令旁边的小太监道:“你提前命人写一篇书信,就说我指挥有方,燕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小太监拱手示意后便默默退下,留王承雷在城墙上左顾右盼,十分期待那群士兵。
过了许久,士兵们才缓缓入城并登上了城墙,只是几人脸上都没有丝毫的兴奋。
王承雷见状还以为是燕军并未退走,赶忙问道:“怎么样了?”
其余士兵也纷纷凑了上来,好奇地问。
带头的士兵点点头,眼神空洞地道:“不,他们撤退了,而且很匆忙,什么也没带走。”
听到这番话,紧张的士兵们立刻欢呼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幸福。
并不断有人跑到于祖辉身边向他报告这个好消息,即便他再也听不到了。
王承雷听到这话也笑了出来,见到几个士兵还这个样子有些生气道:“你们被冲昏头了还是咋的,这么傻站着干啥?”
带头的士兵再次道:“我们看到,燕军营帐外,一排排的无头尸体,全是我们的兄弟士兵。”
听到这话,周围的士兵们再次安静下来,脸上也没了胜利的喜悦。
王承雷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道:“我当是什么呢,胜败乃兵家常事,战死也是士兵的荣耀。”
说罢他也顾不上逗留,赶忙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脸上满是兴奋,只因于祖辉死了,他正好可以将全部的功劳全部归功于自己了。
想到这儿的他越加兴奋,不禁加快了脚步,却没注意到城墙上士兵们的变化。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伤的神色和痛苦,虽说他们中部分人是新兵,可经过这么些天都出生入死,每个人都早已将对方视作兄弟。
如今却遭燕军如此羞辱……
“我想报仇,我想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一名士兵怒声道,引起一阵阵反响。
“没错,我们追上去吧!”
“燕军都打到自家门口了,我们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下次还敢来!”
“说得对!”
士兵们脸上写满了对燕军的憎恨,仿佛能将他们碎尸万段。
少数几个将领见即将哗变,赶忙上前规劝,比较有威严的德应门守将李袄站出来道:“兄弟们,我们应该报仇,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十年以后吗?如今朝廷这么昏庸,只知享乐!”士兵毫不避讳地道。
“我们盲目追击,只会陷入敌人的包围,也可能正中他们下怀,难道我们死得还不够多?还要再去给燕军送些人头吗?这是死去的兄弟们,愿意看到的吗?”
听到这番分析,士兵们终于动摇起来,同时也在思考着他说的这些话。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杀掉我们这么多兄弟吗?”
李袄摇摇头,继续道:“我们要想报仇,就绝不能再呆在京城,我们要去边关,只要那样才能为兄弟们报仇!”
听到这话,士兵们都有些犹豫,那可是边关,常年风寒又黄沙遍地的,谁听了都会打哆嗦。
李袄也本就不奢求他们会同意,见众人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后才命令道:“好了,大家都累了,既然燕军已经走了,那便休息一晚吧。”
士兵们附和着点头,纷纷坐在地上,毕竟真的很累。
这么些天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放松,几乎很快城墙四处便传来了酣睡声。
李袄见状也终于长舒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把这些人稳住了,不然这么多人,要是哗变了京城估计又要乱起来了,燕军趁此机会重新进攻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儿他还命人派几个斥候盯着燕军的动向以防万一。
将一切安排好后他也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开始坐下睡觉。
殊不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一些士兵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