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这边就没有他们那般的好运了,无数的燕军将他们像粽子一样包裹着。
即便亲兵拼死抵抗也丝毫不见有缺口,李敢绝望地望向天空,难道自己就只能葬身此地了吗?
突然,几名簇拥着他的亲兵皆是单膝跪地,绝望道:“将军,我等无能,今日恐怕不能护送您出去了!”
“无妨,”李敢释怀地摆了摆手笑道,“能与诸君携手共战,已是无悔。”
“跟随将军,无悔!”亲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煽情完,众人皆是提剑上前准备与燕军拼个你死我活。
突然,燕军的撤兵鼓在这个时候响起。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那些包围他们的燕军亦是疑惑不解,但奈何军令如山,只能缓缓朝后退去。
李敢等人则趁此机会迅速跑了出去,甚至都不敢回头看,生怕燕军又突然追了上来。
此刻营帐内的拓跋焉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愤怒地看着慕容清灵的几个亲兵。
而那几个亲兵则全身颤抖着跪倒在地,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拓跋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才接着问道:“你们身为亲兵,未能保护好主将,知道军法该如何吗?”
领头的亲兵听罢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主将受伤,亲兵复仇,主将战死,亲兵战死!”
就在此时,军医慌张地跑进营帐内道:“陛下,慕容将军他……不行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亲兵们彻底瘫软在地,满脸惊恐地看向拓跋焉。
而此刻的拓跋焉脸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有悲痛,愣神许久后才又朝外面去去。
亲卫们还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却突然听拓跋焉对着外面的士兵命令道:“里面的,一个不留!”
……
拓跋焉跟随着军医来到治疗慕容清灵的营帐,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血色全无,正眼神空洞地盯着上方。
见拓跋焉来到还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却被赶来的拓跋焉阻止。
“你这个庸医尽说些瞎话,明明这么健康的大活人呢,”拓跋焉扶着慕容清灵故作镇定道,同时脸上还挤出了笑容。
军医不语,拱了拱手便默默退了出去,他们几个心里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慕容清灵满脸愧疚地道:“对不起陛下,我未能攻下长安城。”
拓跋焉听闻使劲地摇摇头,咬牙切齿地道:“都怪那些可恶的中原人太狡猾了,朕会给你报仇的!”
“陛下,臣恐怕不能再为您征战四方了,”慕容清灵继续道,眼中满是遗憾。
拓跋焉则是继续摇着头,他始终不愿相信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就这么轻而被杀了。
可事实就摆在眼神,只见慕容清灵再也坚持不住,缓缓闭上了双眼。
拓跋焉并未流泪,他毕竟是皇帝,可心里的痛感又显得那么真实。
一直到天黑,拓跋焉依旧死守在慕容清灵的旁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跟他的那些往事。
同时他眼神中还有越来越清晰的杀意。
李敢这边,连续跑了几个山头后才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每个人都大口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们逃出了升天,脸色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李敢缓缓站起身,对着自己的亲卫们一个一个的感谢,毕竟今天若没有他们,自己恐怕早已战死。
而亲卫们确实连忙拦住他,其中一人还笑着调侃道:“您回去记得给我们加鸡腿就行。”
李敢听罢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别说是鸡腿,就算是一头猪我也给你们搞来。”
亲卫们听到这话也顾不得休息,立刻上前将李敢抱起抛向空中,嘴上还欢呼着。
李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深深感动着,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亲卫们也顾不上级别便嘲讽起来道:“哎哟还给将军感动哭了,我们这些小兵可受不起噢。”
李敢听罢摆摆手接着道:“可怜我们这么多兄弟,因此这一战竟全被冲散了。”
士兵们听到这话也跟着失落起来,扬州军中大多都是亲朋好友一起参军,这次的打击,不知又会让多少扬州家庭破碎。
领头的亲兵见状上前安慰道:“将军莫慌,还是有很多兄弟逃出去了,只要我们回到扬州重新发布公告,兄弟们若是看到了肯定会重新回来的。”
“说得对,”其余人也跟着附和道。
李敢也觉得有道理,便命令道:“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回扬州!”
士兵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才派出代表试探性问道:“我们不入主京城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回去重新组织兄弟,京城随时都能来!”
士兵们听罢连连点头,随即也顾不上休息,简单点齐兵马后便朝扬州方向走去。
边走还边哼着歌:“下扬州咯~”
却没人注意到,马上的李敢正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邪笑,同时还轻声道:“就你们这群废物,等我回去一个不留。”
顾南轩这边,正率领着几十个人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赶去。
胡纯阳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这么点人能打过他们吗?”
顾南轩摇摇头:“这么些人当然打不赢。”
“那我们岂不是去送死?”胡纯阳有些无奈道,眼中倒没有害怕。
顾南轩却是邪魅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刘秀。
他在心里算了算,几人快马加鞭到京城的时间刚好是刘秀技能冷却好的时候。
如果长安没失守还好,如果失守了……那些燕军就只能祈祷最好没动宇文家和顾家!
突然,前方传来士兵的报告声:“有军队!”
众人见状立刻潜入两边的草丛隐蔽起来,而不远处的一名将领也察觉到了什么,站起道:“什么人。”
同时他的眼神朝四周看去,似乎想找出蛛丝马迹。
“怎么了将军?”带头的年轻人边啃着野鸡边问道,吃得满嘴流油,正是犯守德。
将领见确实没人,只好拱手道:“回禀犯将军,小的还以为是有敌情。”
“燕军要么在幽州要么在京城呢,怎么可能在这些地方,”犯守德满脸不屑地道。
那将领也不好多说,只能陪笑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