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焱九龙斩么?雕虫小技而已,战天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鄙视!赤裸裸的鄙视!
柳元太怒火中烧,手中真力又强催两成,已然达到个人巅峰。
战天雄昂然而立,狼一般锐利的目光睥睨一切。只见他缓缓伸开双手,闭目、仰望浩瀚苍天。
“星辰变·昊阳吞星诀!”
极招一出,天海生变,烈日骄阳好似貔貅巨兽,肆意吞噬着宇宙万物,一切光之所及,尽为虚无。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柳元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虚空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半点恐慌。
“战天雄,你赢了!”
说出最后几个字,柳元太终于可以解脱了。他的一生辉煌过,也黯淡过。从不可一世的天刀联盟盟主,到如今成为战天雄的掌下亡魂,几百年的风风雨雨,几百年的胆战心惊,到头来,落得个身首异处。
他不该沉迷于偏执的证道理念,以牺牲无辜换来的诛魔成就并不能算得上功德圆满。
或许从一开始,他并不懂得何为正道,何为邪道。
因为正与邪并没有显着的区分,不同的两个组织,它们的生存理念是有所不同的。人也是一样,出生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是这个生存的环境,教会了我们不一样的东西,让我们走上了不一样的路。
有诗云: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柳元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证道之路上必须经历的一道险关,过得去是缘,过不去也是缘。
黎明的曙光终于到来,遍地荒尸的柳园内,血腥久久未曾散去。
惊吓过度的寒鸦早早醒来,在山间四处争鸣,也许这一夜,它们根本没有睡着,它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见证了这里的血光和哀嚎。
“我儿,你受苦了!”
见惯了腥风血雨的战天雄,目睹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禁老泪纵横。
他的儿,他的未曾谋面的儿媳以及可爱的孙儿,在这些歹徒凶残的屠刀下,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爹爹这就带你们回家!”
一辆车,一个人,三具尸,这短暂的百里之地,走起来怎么如此遥不可及!
“王……这是……?”
“墨七,通知下去,准备血咒大祭!”
“王,这……”
墨七有些犹豫,血咒大祭早在千年之前就被上一任魔皇明令禁止,如今重新启动,他担心会遭到魔族长老院的反对。
“照我的意思做!后果我来承担!”
“是!”
墨七明白了,死的人应该就是战无极,虽然盖着白布,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战神气息,每一个魔族之人都无比熟悉。
旁边躺着的应该是他的妻儿吧,一个如花似玉,一个嗷嗷待哺。
难怪战天雄要开血咒大祭,换做是他,也会如此吧。
很快,整个贪月魔城便素缟林立,哀乐长鸣。
今日
天魔池边
魔族精英齐聚,他们将见证一场史无前例的血咒之礼。
三千名无辜百姓,三千条鲜活的生命,即将为这场血祭,献上最宝贵的灵魂。
沉寂多年的天魔池,一如既往地平静,透明的水波里,看不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血咒大祭,开始!”
一柄柄诛仙剑飘然出鞘,一颗颗血人头黯然落下。无辜的人们,成为了这场盛会最杰出的祭品。
猩红的血液缓缓流入天魔池,和池中之水一起,滋养刚刚死去的英魂。
“魔婴有灵,显咒众生,护我魔族,万古长存,血皇降世,真武斗圣,诛仙伐神,永代乾坤!”
血咒起,突变生,碧水澜波的天魔池顷刻间沸腾不休,万千魔灵自地根深处咆哮而至,尽数窜入到天魔池中,与热血沸水融为一体。
云雾散尽,魔殿清宁。异变之后的天魔池,血色之光经久不息。
三千亡灵,三千血咒,给朦胧未知的将来,埋下了一颗罪恶的种子。
据说,魔婴附体的转世魔王,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力量,由于受到血咒的影响,转世魔王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五体六感。他们像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他们眼中只有杀戮,只有征服!
赤伶很不愿提及这段历史,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确定,独孤冷月是否成了魔婴的寄生体。
“太傅,赤伶是不是做错了?”
“公子没错,我们都没错!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阿月注定要经历这一劫!”
管他呢!能活过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本来这世界对他就存有太多的不公,这一次,就让他尽情的宣泄吧!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曾经那个熟悉的独孤冷月会回来的!
“接下来呢?我们难道不管他了吗?”
“这……”
沉默!寂静的血魔池,陷入短暂的沉默!赤伶不知道,丹华玄一也不知道,面对异变的独孤冷月,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管他呢!由他闯去吧!由他闹去吧!这片混乱不堪的土地,是时候需要重新整顿一番了。
“公子,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以前都是阿月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现在嘛,我好像无处可去了!”
“跟我们回玉竹山吧,那里兴许有你需要的东西!”
“好!”
丹华玄一抱起仍在昏迷中的小念乔,她这个年龄,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事情,希望不要给她留下阴影。
夜路漫漫,寒风习习,寂静的荒原小道上,两个寂寞的身影逡逡前行。
他们心之所悬者,唯有不知踪迹的独孤冷月。
“我能称呼你丹华叔叔吗?”
“当然可以!”
“公……”
“叫我赤伶吧,丹华叔叔!”
“好!”
突然的改口兴许还是不太怎么习惯,两人互视一眼,各自笑然。
“赤伶,你们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区别吗?”
“呃!怎么说呢!你们有的,我们都有,你们有你们的秩序,我们有我们的制度,你们有你们的理想和追求,我们也有我们的希望和目标。你们爱好和平,我们也不喜欢杀戮。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喜欢在阳光下活动,我们喜欢在黑暗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