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作弊真相
三位官员皱眉。
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是诬告了，不想听周赢尔狡辩下去。
三位官员以高瘦官员为主。
高瘦官员道：“这位学子，你所说的这些并不能成为证据……”
“纸张是不一样的。”周赢尔打断高瘦官员的话。
“麟王殿下给了我们好几种纸张，我也提了要求，希望能使用与原卷相同的纸张，但，我的纸张与原卷不一样。”
周赢尔说完。
三个官员仔细查看了一下。
纸张非常相似，相似到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出两种纸有什么区别。
周赢尔将自己的文章提起来，对着光。
透过光之后，能看清楚纸的纤维走向。
高瘦官员将原卷提起来，也放在光下。
待看清光下的纹路时，脸色微微一僵。
他道：“两种纸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又拿了杜崇竣使用的纸。
杜崇竣的纸，与原卷的纸一模一样。
“杜公子的纸是一样的。”
杜崇竣微微挑眉，嘴角带着笑意：
“麟王殿下，这位周学子一开始说用原卷所用的纸张，他却选错了。”
“他的字迹与原卷不同，纸张也与原卷不同，这是不是说明，他在诬告下官？”
祝晏辞嘴角勾起：“是吗？”
“高大人也觉得如此？”祝晏辞问登闻鼓院的坐在正中间位置的那位高瘦官员。
高大人道：“麟王殿下明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这位周学子用错了纸……”
高大人旁边那位胖胖官员道：“不对，不对。”
高大人问：“元大人觉得哪里不对？”
元大人说：“我参与过去年的秋闱誊抄，我记得，去年秋闱用纸，是周学子选的这种。”
秋闱用纸是特制的，主要是为了作弊。
那些纸，会在考生数目的基础上多五十份做备用。
备用主要是防止突发情况。
备用的试卷和发放到考生手里的试卷都有特殊标记。
作废的也好，备用的也好，都有专人管理，丢失一份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也就是说，考试用纸很难往外流传。
去年情况比较特殊。
原先的考试用纸原材料受灾紧缺，临时换成了另外一种纸。
两种纸非常相似，只是一种纤维更长，一种纤维稍短一些。
往年都是用纤维长的那种，造价高，保存久。
去年因特殊情况，临时换纸，造价要低一些，也容易泛黄。
换纸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
换句话说，杜公子所用的纸，是往年秋闱的纸，不是去年秋闱用纸。
“杜公子和原卷的纸，不管是手感还是色泽，与考试用纸都极相似，若不是在光下仔细对照纸张纤维走向，是很难发现区别。”
元大人表情很复杂：“我可以断定，杜公子的纸，不是秋闱考试的纸。”
“原卷也不是。”
这话一出。
大堂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包括外面的众人也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怎么搞不懂了？”
“到底是谁抄谁啊？”
“我也没弄明白，大家怎么都安静下来了？”
“有没有个明白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登闻鼓院外，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
登闻鼓堂内。
杜崇竣和杜万青额间的冷汗慢慢往下滴落。
他们千算万算，却独独漏算了纸张这个漏洞。
或者说，他们一开始就没觉得周赢尔这种无权无势的贫穷学子能够将他们逼迫到这种地步。
登闻鼓院的三位官员也屏住了呼吸，神情复杂。
“我快急死了。”登闻鼓院外，一个汉子不断挠着脑袋，“谁来解释解释啊。”
“你还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你还想不明白吗？”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秋闱用纸是特供的。”
“周赢尔用的纸就是秋闱的纸，杜公子却用的不是秋闱的纸，这就说明了问题。”
汉子还是不解：“可是，原卷的纸跟杜公子的纸是一样的啊。”
书生无语了：“所以杜公子才有问题。”
“你想想，若杜公子也是在考场上写的文章，为何不用考场上特供的纸？”
“杜公子的原卷应该是考场上的原卷，纸张理应和特供用纸相同才对。”
汉子终于听懂了。
他重重地一拍手：“哎，我说哪里不对劲呢。”
“对哦，原卷为何不是特供的用纸？难道是替换了？”
书生没有再说话。
他显然是了解阅卷流程的。
阅卷的官员，要将所有的文章誊抄一遍。
那时有无数人在场，除非将所有的考官都贿赂一遍，否则不可能做到那时候替换。
所以，杜公子的小动作，应是在考生考试结束到考官们誊抄文章之前。
这个时间段内，杜公子拿到了周赢尔的考卷，将周赢尔的文章誊抄下来，当做自己的卷子蒙混过关。
至于周赢尔原先的卷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烧掉。
而，留下的那份周赢尔的卷子，应该是杜崇竣誊抄的。
“学生请求，麟王殿下将学生的卷子展示出来。”周赢尔对祝晏辞道。
祝晏辞命人去寻找周赢尔的考卷。
很快，周赢尔的考卷展示在众人跟前。
那份考卷，字迹与周赢尔的完全相同。
不仅如此，纸张也跟秋闱的纸张一样。
登闻鼓院外，大汉又不理解了：“周学子这份试卷又是怎么回事？”
书生的脸色非常凝重：“这才是杜崇竣所书写的卷子。”
“杜崇竣模仿了周学子的笔迹，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顶替。”
大汉脑袋快被转晕了。
登闻鼓院内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久经官场，一下子就明白了关键所在。
真相，呼之欲出。
杜崇竣作弊的流程大概是，在考场上，杜崇竣模仿周赢尔的字迹，写下了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
在考官们誊抄卷子之前，
杜崇竣潜入到放考卷的地方，找出周赢尔的卷子，抄了周赢尔的卷子后，将周赢尔真正的考卷烧毁。
之后，再将狗屁不通的文章放到周赢尔考卷的位置。
最后，将抄来的文章放到自己考卷的位置。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了考卷替换。
就算周赢尔敲响登闻鼓，找出原试卷来对比，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
若不是去年秋闱临时换纸，一定会成为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