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互换
太后似是病了，神情恹恹的。
她例行说了几句话之后，剩下的事由太妃代劳。
赏花宴，无非就是赏花听曲，欣赏各位贵女的表演。
挺无聊的。
白揽月寻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吃点心看表演。
“姑娘。”到处溜达的秋霜来到白揽月身边，
“有人将茶水不小心洒到了陈明珠的衣裙上，那丫鬟要带陈明珠去换衣裳，不过被陈明珠给拒绝了。”
白揽月点头。
陈家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出来的女儿再天真，也会懂一些阴谋诡计。
像宴会上故意被丫鬟泼水，丫鬟再带去换衣裳从而失了名节这种套路，陈明珠只要脑子不抽就不会上当。
白揽月道：“那个丫鬟应该只是试探。”
赏花宴的初衷是让未婚嫁的男男女女提供一个见面的场合。
宴席结束后，是赏花环节。
众人会一边赏花一边吟诗作对。
那个时候，更方便动手。
秋霜皱着眉头：“要不，直接告诉陈明珠有人要对她不利？”
冬雪道：“刘家用什么手段咱们尚且不知，陈明珠是否感知到了我们也不知，贸贸然过去提醒，可能会适得其反。”
白揽月深以为然。
越是打草惊蛇，越容易乱了节奏。
“赏花宴人多眼杂，刘家应该还有后招，我们还是好好盯紧她。”
话虽这么说，白揽月却有些无奈。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现在的陈明珠就像个活靶子，稍稍不慎就会被算计了去。
那个泼湿陈明珠的丫鬟是个投路石，试探陈明珠的反应，这一招不行，肯定还有下一招。
尤其是，刘家是在皇帝的指引下做的。
说白了，除了她们几个，其他任何人都可能是刘家的帮凶。
“盯紧些。”白揽月说，“一刻都不能放松。”
秋霜跃跃欲试。
“姑娘，我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我跟陈明珠身量差不多，长相还有点相似。”
“我也是才发现的，我跟陈明珠竟然有四五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像得不得了。”
“正好陈明珠衣裳湿了，我们就借着换衣裳换换身份，我易容术虽然没有夏叶姐姐好，但我跟陈明珠本来就相似，稍微捯饬捯饬应该看不出来的。”
白揽月扬眉。
她也是才注意到，秋霜与陈明珠真的挺像的。
这也难怪。
陈明珠的姑奶奶就是秋霜的奶奶。
依照羲和公主的说法，秋霜的长相与谢照印有八分相似。
恰恰，谢照印的长相随母多一些。
“这个计策可行。”白揽月说，“就是有点危险……”
“我把她喊过来。”秋霜不等白揽月说完就蹦蹦跳跳离开。
很快。
她就拉着腼腆的陈明珠来到白揽月跟前。
陈明珠脸红红的。
“云大姑娘，那什么，我再跟你道个歉，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听风是雨，你原谅我吧。”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和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女判若两人。
白揽月笑道：“你已经道过歉了，不需要重复道歉。”
秋霜道：“是啊。”
“我跟你说过的，姑娘她人很好的，肯定不会计较。”
“是，表姐。”陈明珠眉开眼笑。
表姐？
白揽月看向秋霜。
秋霜嘿嘿一笑：“我们俩其实是同岁的，我的生辰比明珠要早一点，所以，我是姐姐，明珠喊我表姐没错的。”
“好了，说正事。”冬雪正色道，“马上要到吟诗作对的环节了，你们要抓紧时间去换衣裳。”
陈明珠听说要跟秋霜互换衣裳互换身份，第一个不同意。
“表姐，我虽然不聪明，但我知道，那个丫鬟绝不是无心之举，在这种场合，诱导我去换衣裳，定是有所图谋。”
“这图谋，多半与女子名节有关。”
“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极不易，风言风语就能杀死人。”
“对方盯上的人是我，这是赏花宴，人多得很，只要我谨慎点，不随意走动，对方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不需要表姐为我涉险。”
秋霜道：“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声。”
她还被人造黄谣过呢。
她不在乎，外人说就说去呗，反正她听不见。
若是她听见了，那就将谈论的人揍一顿。
秉承着她不痛快就让所有人不痛快的原则，谁惹她她就打谁。
以前她是孤儿尚无顾忌。
如今她有了个当公主的娘亲，还有个麟王舅舅，死去的爹还是大英雄，她不横着走都对不起自己这高贵的身份。
陈明珠听了秋霜的“诡辩”之言，一时间竟觉得她说得对。
“可是……”
“听你表姐的吧。”白揽月说，“你表姐厉害着呢。”
秋霜昂头，心里美滋滋。
姑娘夸她了，嘿嘿。
陈明珠总觉得这几个人有事瞒着她。
表姐和未来的麟王妃这么说，肯定是捕捉到了什么风声。
陈明珠是个知好歹的人。
她怕自己一意孤行酿成大错，索性就不推辞了，“表姐，请一定注意安全。”
秋霜摆手：“放心。”
“这房间里是安全的，就在这里吧。”屋顶上，有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
陈明珠下意识地往房上望去。
只见，房上还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正在吃点心，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谷雨，你也来了。”秋霜摆手，“我正想问你呢。”
谷雨跳下来：“你们两个不在，当然是我来保护姑娘了，不仅我，还有好几个人，分散到各处。”
她将点心咽下去，非常自豪：“我已经从暗卫转为半暗半明了。”
“别磨叽了，快点开始吧。”冬雪蹙眉。
谷雨和秋霜吐了吐舌头。
“我还是想念以前那个只会吐两个字的冬雪。”秋霜说，“现在的冬雪跟老太太一样，比我娘还念叨。”
“嗯？”
“我错了。”秋霜拉着陈明珠去换衣裳。
换好衣裳，又稍稍换了妆容。
两人本就相似，只需要稍稍修饰就能以假乱真。
陈明珠本身也是有点跋扈在身上的，学秋霜也能学个差不多。
秋霜做死士时曾被专门培训过，模仿起来惟妙惟肖，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明珠，你就跟在冬雪，额，就是明玉身边。”秋霜摩拳擦掌，“其他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