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39章 我过得挺好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过得挺好的

    祝晏辞嘴角勾起。

    白揽月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就喜欢用喝茶撩头发之类的小动作掩盖。

    祝晏辞第一次对白揽月死后的这三年来了兴趣。

    他有种感觉,他觉得白揽月从未离开过。

    很扯,但他的第六感向来准得很。

    “你随口一说就将神狱司调查多年的真相说了出来。”祝晏辞说,“神狱司锁定林家时发现,林家的巨额财产会莫名其妙消失。”

    “林家的巨额财产消失前,林家家主总会秘密进宫一趟。”

    “神狱司的得出的结论便是,林家的家产大概率不属于林家,而是属于祝长筠。”

    祝晏辞没有喊皇帝,而是直呼了祝长筠的姓名。

    白揽月没想到祝晏辞这么直白。

    她愣了片刻,才喃喃道:“这是我不花钱能听的么?”

    祝晏辞笑道:“要不,云姑娘看个赏?”

    白揽月拿出几枚铜钱:“这些够吗?”

    祝晏辞将铜钱拿在手里把玩,白揽月的反应证明了她确实知道林家是祝长筠私库一事。

    林家为祝长筠卖命多年,若说白揽月生前就知晓,倒也解释得过去。

    只是,陶家被灭门是最近两个月才发生的事。

    卷宗里没写任何与玻璃相关的事。

    已死三年的白揽月,不可能知道陶家研制出玻璃制品的事。

    白揽月却从卷宗中联想到林家,联想到陶家被灭门是因为玻璃秘方。

    这有明显的违和感。

    祝晏辞在神狱司待了许久,接触的都是棘手的案件。

    他对于违和感的捕捉很敏锐。

    按照正常的逻辑,白揽月可以怀疑陶家灭门是被林家夺秘方,至于秘方是什么,需要调查才能知晓。

    白揽月直接精确到了玻璃秘方,这已经不属于猜测,而属于明确知晓。

    “你见过陶家制作的玻璃?”祝晏辞问。

    白揽月想都没想说:“没见过。”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那你为何知道林家是为了陶家的玻璃秘方,而不是新琉璃瓦的秘方?”

    “额,如果我说我随口乱说的,你信么?”

    “你觉得,本王该信你?”

    白揽月撩了撩头发:“信与不信,那是王爷的事了。”

    祝晏辞盯着白揽月的小动作,久久没有再开口。

    等白揽月喝完一杯茶之后。

    他才幽幽地问:“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吗?”

    哐啷!

    白揽月手中的茶杯跌落到地上。

    因木质地板的缘故,茶杯没有摔碎,只是茶水散了一地。

    “抱歉。”白揽月弯腰去捡茶杯。

    祝晏辞握住白揽月的手臂:“不必管,会有下人来打扫。”

    “回答我的问题。”

    白揽月的慌乱只有一瞬间。

    她将手臂从祝晏辞手中抽出,恢复了淡定,

    “三年前,老头子终于死了,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平日里就给村民和牲口看看病,自给自足,过得挺好的。”

    “是吗?”祝晏辞问。

    “是啊,我没说谎,你调查调查就知道,我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如果不是云家将我接回来,我可能一直在那个小村落。”白揽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微微垂下。

    现在不是相互坦诚的好时候,她还没做好准备。

    若祝晏辞只将她当成朋友,她可以与祝晏辞坦诚。

    可惜,祝晏辞喜欢她。

    她曾经被伤得太深,多年的蹉跎之下,她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她重生归来,不想再牵扯到任何情爱。

    她只想复仇。

    为白家,为她那两个枉死的孩子,为她自己!

    若是与祝晏辞相认,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她释放爱意的祝晏辞。

    “王爷,我过得挺好的。”白揽月强调道,“以后会更好。”

    祝晏辞深深地望着白揽月。

    白揽月将脸转向窗边。

    麟王府的窗子是用磨得透明的贝壳粉做成的,透光性很好,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天尚未黑透。

    依稀能看到窗外飘起了雪。

    “又下雪了。”白揽月转移了话题。

    她死的那年,丰京就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那场雪,一直下到正月十五才堪堪停下。

    整个丰京都被雪覆盖住了,一直到三月份才融化完。

    后来的两年,丰京一片雪花都没飘下。

    一直到她重生归来,丰京又开始下雪。

    白揽月怀疑,她是不是在无意间触动了下雪的机关。

    “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祝晏辞道。

    “每年冬天都会冻死很多人,三年前,先皇后薨逝,大雪沸沸扬扬不停歇,有不少乞儿饿死冻死,也有不少老人没能熬过严冬。”

    白揽月沉默了。

    她自然不会将这些人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天降大雪又不是她命令老天爷降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权者不作为,百姓受苦。”白揽月说,“但凡上位者有点作为,也不至于冻死那么多人。”

    祝晏辞道:“先帝在位时,只求不出错,在位多年,政绩平平,算是无功无过。好在先帝还算仁慈,徭役和赋税并不重,百姓们勉强能活下去,冻死的人和饿死的人明显减少。”

    “新帝上位后……”

    祝晏辞突然停下来了。

    他望着白揽月的眼睛:“你觉得新帝如何?”

    白揽月道:“哪有什么新帝?九霄殿上那位已在位多年,麟王殿下扶持新人上位,才算新帝。”

    祝晏辞笑了。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你可知,你这话有多大逆不道?”

    白揽月再次端起一杯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祝晏辞:“或许,有那么一天。”

    白揽月沉默了。

    她刚才那句话是试探,更是告诉祝晏辞她要做的事。

    以祝晏辞的聪明,定然能猜到她的意思。

    祝晏辞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祝晏辞捕捉到了白揽月的眼底的惊愕,语调淡淡,“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神狱司准则?”

    白揽月:“不记得了。”

    祝晏辞道:“秉公而断,惩恶扬善,剔除虫蠹,守护明光。”

    “我认为,大炎王朝的虫蠹该清一清了。”

    白揽月心中震撼。

    她望着祝晏辞:“王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祝晏辞突然伸出手。

    他抓住白揽月的手。

    白揽月想抽回。

    祝晏辞却抓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