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她真会医术
陶嬷嬷一愣:“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她明明是在害夫人,我们都亲眼所见。”
张太医年纪不小了。
他出自太医世家,从三岁起就开始接触草药,十岁正式开始学医,十五岁专注心脑血管疾病,一研究就研究了五十多年。
整个大炎王朝,在心脑血管这块,他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被一个无知嬷嬷否定,张太医脸色不太好看。
“你在怀疑老夫?”
陶嬷嬷心中一咯噔。
她可不敢怀疑张太医,她只是在怀疑那个村姑。
“张太医您误会了,上次那针是我们家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下的,她跟着乡村赤脚医生学了一点皮毛,贸贸然给夫人施了针,差点害死夫人。”
云济舟顾不得一身狼狈:“对,我可以作证,施针后,母亲剧烈呕吐,险些醒不过来。”
“张太医,是不是她医术不精导致母亲留下了后遗症?”
白揽月神色不悲不喜。
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件事。
崔氏脑袋里血块越来越大,头疼越来越剧烈,发作时间越来越长,隔间时间则越来越短。
半年前,崔氏因为一些事急火攻心,血块淤积,周围细小血管近乎破裂。
若是不施针疏通,崔氏不死也得瘫痪。
原主不顾众人阻拦辱骂,毅然决然给崔氏施针,疏通了血管,将崔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然。
无人感谢原主,也无人觉得崔氏能醒来是原主的功劳。
他们将崔氏呕吐昏迷的症状怪罪到原主身上,指责原主医术不精还敢随意插手,将原主赶到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若不是原主饿晕,可能还要跪下去。
这段记忆涌上心头,白揽月满心嘲讽。
云家人,真令人恶心。
张太医皱着眉头:“云三公子,你弄错了吧?”
“令堂的病在半年前爆发过一次,如果不是及时施针疏通了血管,令堂即便不死也得瘫痪,那次施针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偏差。”
“至于你所说的呕吐昏迷,这是正常反应,吐出来是好转的象征。”
云济舟愣住了。
是他们错怪她了?
那个乡下来的村姑,真的会医术?
“是不是弄错了?”云济舟下意识去反驳,“或许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张太医有些厌烦了。
他一甩袖子:“你是大夫吗?”
“如果你不是大夫就闭嘴,老夫告诉你,下针之人的手法极为娴熟,不输老夫,绝不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上次的针是她下的,她最了解最初的血块位置,老夫就不贸贸然插手了。”
张太医说完,背起药箱离开。
“张太医留步。”云济舟道,“我母亲……”
张太医头也没回:“老夫已经说过了,最了解云夫人脑部血块的是第一位施针者。”
“对方的针灸术不输老夫,如果她出手,云夫人还有痊愈的可能。”
“若是你们执意让老夫出手,老夫最多能保证她醒来,至于偏瘫不偏瘫,老夫不能保证。”
云济舟的脸色极为难看。
张太医凭什么抬举一个村姑?
明明,那个村姑只是跟着一个乡野郎中学了一点乡野医术而已。
青柳看白揽月还没走,能揣摩到白揽月的意思。
白揽月留下来,大概率是要为夫人施针的。
青柳衬度了一会儿,上前道:“云三公子,张太医都这么说了,为了夫人的身体,咱们还是让大小姐来治疗吧。”
“不可能!”云济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一定是收买了张太医,能让张太医为她说好话,她倒是有手段。”
青柳很无语。
她实在不明白,云家人为何就是不肯承认大小姐优秀?
他们觉得大小姐出身乡野不可能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却恶意猜测大小姐有能力收买德高望重的张太医?
这脑回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白揽月在崔氏这里耽搁了太长时间。
夏叶和小黑小白还等着她去解救。
她已经不耐烦了。
“云济舟,张太医的话你都听见了,我施针,可保崔氏醒来。”白揽月说。
“如果你执意不肯让我出手,那就做好心理准备。”
“崔氏若是死了,是你耽搁了救治,与我们无关,你后果自负。”
“崔氏若是侥幸没死,只是偏瘫了,同样也是你的原因,等到时候不要再冲我无能狂怒。”
“签字吧。”白揽月甩给云济舟一张纸。
那张纸上写着“云济舟放弃抢救崔氏,后果自负”之类的字眼。
云济舟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云岚月,她是你母亲……”
白揽月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签字。”
“我要是不签呢?”云济舟呵道,“你还能摁住我的手强迫我签?”
白揽月嗤笑:“你签不签都不影响,张太医是证人,这院子里的人全是证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是你在拦我。”
“到时候就算对簿公堂,云三公子也不占理。”
“话已至此,我仁至义尽,你们随意,我们走。”
白揽月转身就走。
云济舟看到白揽月的背影,莫名有些慌。
他其实心里也猜测到白揽月是有真本事的。
他就是不想承认而已。
若白揽月真的走了,那母亲……
“我同意了。”云济舟黑着脸,“我同意你给母亲治疗。”
“但我也警告你,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
白揽月喟叹一口。
她内心是愿意云济舟继续阻拦的。
若云济舟执意阻拦她治疗,崔氏的死就转移到云济舟身上了。
可惜。
云济舟这个蠢货怂了。
白揽月不耐烦云济舟的叽叽歪歪:“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给她陪葬,行了吗?”
云济舟:“你在胡说什么?那也是你母亲,她生了你……”
“哟,怎么了?不愿意啊?”白揽月一脸嘲讽,
“你不是自诩好儿子吗?为了你尊敬的母亲陪葬都舍不得?她可是你母亲,她可是给了你生命的人,她生了你啊,你只是将生命还给她而已,你怎么能如此自私?”
云济舟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来。
他只能狠狠地盯着白揽月。
燕小满将手腕掰得咔咔直响。
“我从来没有如此想揍人。”燕小满说,“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