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一愣,随即摇头失笑,却问了一句无关的话。
“教官,听说你喜欢我家暖暖?”
“······”
裴斯年没有等战寒沉的回答,接着道:“暖暖从小被我惯得有些小性子,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虽然有点小倔强,但是并不是不讲道理的,阿泽说你比她大太多,有些不配,其实我倒觉得挺好。暖暖从小崇拜他爸爸,崇拜我,一般的男人也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教官再合适不过···”
有人过来了,阿峰站到了裴斯年身前。
裴斯年接着道:“教官,如果你爱她,请你不要放开她的手,请你一直陪着她走下去。这一点我和她父母做得都不好,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战寒沉厉声打断:“白狐,暖暖就在来的路上,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裴斯年:“······”
他下意识看向厂子大门的方向,勾了勾唇,满眼温柔。
“这样啊,那丫头是不是又没听话?”
战寒沉道:“不仅暖暖,还有姜泽,他们都在来的路上,我命令你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带人冲进去!”
裴斯年脸色一变:“不要过来,教官,你这镇上还有多少泰勒的人吗?就算泰勒死在这里,你们能全身而退吗?教官,你不要乱动,我已经把部分证据呈报上去了,老家那边正在积极跟M国政府沟通,强烈要求M国政府派军队过来,你也不要轻举妄动。保存实力,否则咱们很可能都走不出这阿瓦镇。”
战寒沉眼眸一深。
他跟泰勒打过交道,知道泰勒手底下有兵有武器。
白狐的顾虑是对的,但是···
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裴斯年快速道:“我会让这里化为一片灰烬,教官,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战寒沉瞳孔猛地一缩:“白狐,你敢!”
他想说的是你敢死?姜暖都还没见到你,你怎么敢死?
裴斯年叹了口气:“教官,你想多了,我怎么舍得死呢?五年前我没死成,五年后我就更不会死在暖暖面前。”
说完裴斯年直接扔了手机,一手拿起手枪,接连就是砰砰几枪,手里的遥控器随即飞了出去:“阿峰,接着!”
阿峰条件反射接住了遥控器,有些不敢置信:“先生,您想干什么?”
裴斯年一笑:“不干什么,你先出去,我断后。”
阿峰摇头:“不!”
裴斯年脸色一沉:“这是命令,滚!”
泰勒的人马上就要冲进来,阿峰知道裴斯年这是要跟这些混蛋和这场子一起玩完。
阿峰要把遥控器还给裴斯年,但是裴斯年现在怀里抱着一挺机枪,根本就无暇他顾了。
泰勒要的货就在这厂子里,这里四周已经被装满了炸药,只要按下遥控器,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裴斯年的目的就是把泰勒困在这里,送他一起上西天。
像泰勒这种人,如果他今天不死,出去后说不定就会让他逃了。裴斯年收集到的证据,那也只是证据,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能不能定罪,还两说呢。
所以从一开始裴斯年打的主意就是直接弄死泰勒,当地政府要问起来,反正那些证据本来就足以给他定个死罪。
见阿峰还没走,裴斯年俊脸一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不,先生,我们一起。”
“我等泰勒。”裴斯年表情严肃:“阿凤峰我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我的家人马上就要来了,我怎么会允许自己死在他们面前呢?是不是?你先出去隐蔽好,只要泰勒进来,你就引爆。”
阿峰怎么会听?这里的炸药是他亲手埋下去的,炸药的威力有多恐怖,他相当清楚,裴斯年别想骗他。
“先生,我留在这里,反正我无牵无挂,死了也没···”
“闭嘴!”裴斯年一脚就踹了过去:“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滚!”
“我不走!”阿峰瞪着眼睛,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吼过裴斯年。
裴斯年被吼得一愣,然后乐了,只能好言相劝:“阿峰,泰勒找的人是我,只有我才能把他绊住,你在这里没用。再说你安全了,万一我受个伤啥的,你还能及时救我,你要是跟我在这里一块儿困着,那我们就真的只能给泰勒陪葬了。”
阿峰知道裴斯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他找不到言辞来反驳?
裴斯年又道:“出去,泰勒进来了就引爆,他必须死,否则我这五年就白干了。”
阿峰知道裴斯年是不会跟他一起走的,就赶紧道:“先生,左边第三栋窗户下面我没装炸药,那边的墙我做了手脚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裴斯年笑着赞赏:“干得漂亮,走吧。”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阿峰不敢再耽搁,赶紧冲了出去。
泰勒人多势众,很快就把那一帮子毒贩子灭了个干净,冲进的场子里。
到处都是尸体,泰勒已经杀红了眼,举着枪一阵乱扫:“玉琪,你给我出来。”
裴斯年只好出来了。
他靠在一根柱子上,抬手拉了上面的闸,泰勒身后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泰勒眼中划过一次惊恐:“混蛋,你想干什么?”
裴斯年啧啧摇头:“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我说过,会让整个阿瓦镇消失的,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抢走这些害人的东西?”
泰勒浑身一震:“王八蛋,你在这里也装了炸药?”
裴斯年把玩着手里的枪:“你以为呢?”
泰勒不敢相信:“我死,你也跑不了,玉琪难不成你要给我陪葬?”
泰勒的手下纷纷把枪口对准裴斯年:“将军,杀死他,杀死他。”
裴斯年手上一顿,全身立刻戒备起来。
他当然不想死,刚才跟阿峰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为了安抚阿峰。他当然想活着,尤其是当知道暖暖和阿泽都不远万里来寻他,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