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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堂堂慕家二小姐,教逸王殿下自渎

    “皇后娘娘?”

    没等慕清尘解释什么,田四就惊诧地大叫起来。

    他大概对自己嗓门音量,确实没什么数。

    他吼完后,又有不少视线悄悄飘向这边。

    好在慕清尘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又淡定地拍了拍田四的肩膀,用目光示意他闭嘴。

    然后,缓缓解释:

    “张围状师年轻时,因性格耿直正义凛然,曾得罪过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后来,是皇后娘娘家出面保的他,才让他顺利活到现在这个年纪。所以仔细算起来的话,张围状师算是皇后娘娘的人。”

    “什么?!”

    田四又没忍住,大声惊呼。

    这次没等慕清尘嫌弃他,裴郁就悄然踏出卧房的门槛,面无表情地说:

    “田四,滚到门口。”

    “是!”

    田四中气十足地应声后,殷勤的、小跑着滚到了裴郁卧房门口守着。

    笔直标准地站好后,还小小的、饱含期待地偷看了裴郁一下。

    那眼神儿,好像在说:王爷,我听不听话?动作快不快?

    对此,裴郁选择无视。

    他凤眸微转,视线落在了慕清尘身上。

    “你就是慕清尘?”他挑眉。

    看那模样,好像审贪渎案那日,真的不曾在大堂上瞧见她和小公主偷看似的。

    慕清尘腹诽着,也不好当众拆穿他,只顺着话说:

    “是,王爷好眼力。”

    裴郁又诡异地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后,突然转而问旁边的张围状师:

    “本王很好奇,慕二姑娘究竟说了什么,才说动了阁下为赵家钱家辩护?”

    张围状师站在院子里,微风拂动他垂至下颌的白须。

    他年纪这么大了,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权力斗争,自然晓得逸王殿下问的不仅仅是说了什么。

    他不信刚才院子里那么大声的讨论,逸王在卧房中会听不见。

    如今明知故问,问的定不止是表面上的这点。

    他捻须,不着痕迹地看了下慕清尘,留意到她的神情后,才呵呵一笑,朗声道:

    “慕二姑娘就在此处,王爷何必问老朽?直接问二姑娘,岂不是更快?”

    裴郁的视线,不得不再次转到慕清尘身上。

    那幽深复杂的视线里,夹杂着太多的审视、思考和打量。

    许久后,他才不咸不淡地开口:

    “那……请慕二姑娘解释一下,你与皇后殷卿芷的关系,如何?”

    慕清尘眸光一闪,晓得他更多的是在试探,试探她和“慕顾远”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她做慕顾远时,确实和裴郁接触得多。

    旁人糊弄得住,这位起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慕清尘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低垂下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娴静:

    “兄长入狱后,我曾去探望。那次见面时,兄长就叮嘱过我,让我去找张状师帮忙,说动张状师的那些话,也都是兄长教我的。王爷与其问我,不如将兄长召来亲自问问,能知道得更清楚呢。”

    于是,一个一个踢皮球,这问题就踢到了不在现场的慕顾远身上。

    裴郁望着她,又是半晌没有说话。

    他身居高位多年,通身自然便有一派气场在。

    只目不转睛盯着一个人看,便能轻易让那人浑身冒冷汗,瑟缩恐惧。

    但……

    这个与慕顾远有张一模一样脸的慕清尘,竟然和慕顾远一样,半点都无惧色。

    虽说姿态上做足了伏低做小样子,实则眼里对他连半点敬畏都没有。

    呵呵,身为同父异母的兄妹,嫡庶有别,模样便罢,连心性都能一模一样的吗?

    而且,她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裴郁猛然皱眉,不动声色地说:

    “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慕清尘交叠放在身前的手猝然紧握,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话里究竟有没有破绽。

    同时,慢慢张口,半点没有迟疑地重复:

    “兄长入狱后,我曾去探望。那次见面时,兄长就叮嘱过我,让我去找……”

    “够了。”

    裴郁打断她的话,眉头紧拧成川字。

    眼下那一颗痣,妖冶如血。

    “将军府孩子满月办席面的那日,你在何处?”他沉声问。

    轰!

    慕清尘脑内地震。

    她猜测了各种可能,甚至开始抠字眼,思考自己哪个字露出了破绽。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惦记的是将军府那件事儿!

    若非这家伙提起,她都快忘了将军府的事了!

    “怎么?”裴郁红唇勾起,模样比女人都要妖艳得多,“这问题很难吗?慕二姑娘回答不出?”

    慕清尘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去,正正看到有一束朝阳从裴郁头顶落下。

    寒风萧瑟的清晨里,白到发光的雪地里,他穿了件宝石红二色金织锦蟒袍,腰间系着暗夜蓝龙凤纹带。

    身形高挑笔挺,在金色的朝阳里,周身好像萦绕着一圈刺目的光华。

    尤其是那张比女子还妖艳的脸颊上,一颗细小的痣,让他更多了几分不属于男子该有的妩媚。

    慕清尘被他的美貌晃了眼,呆滞了足足三个呼吸,才忙不迭开口:

    “将军府满月宴那日,我在家中绣花。母亲、父亲与二兄长皆可作证。不知王爷有此一问,是为何?”

    裴郁凤眸微眯,实现充满压迫感:

    “当真?”

    “当真。”

    慕清尘回答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裴郁见状,嗤笑:

    “希望如此吧……若他日让本王查到慕二姑娘在撒谎,可别怪本王不怜香惜玉。”

    可是就算让他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慕清尘不懂。

    是将她骗人的罪行昭告天下?

    还是告诉所有人,她堂堂慕家二小姐,教逸王殿下自渎?

    亦或是找人偷偷将她打一顿?

    ……这事裴郁做不出。

    所以怎么看,对待这事,裴郁都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慕清尘稍稍歪头,装听不懂,但没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只是裴郁那充满怀疑的目光,仍会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接下来聊天的重点,也是这次裴郁传召慕清尘来的主要目的,是这次审结的贪渎案。

    或者说,是贪渎案中,出现在张围状师口中的“皇后娘娘”。